景行止,字竹文

年更菜鸟,坑底躺平

【汉末三国七夕24h || 瑜亮】茶未凉

14:00——七夕接力第八棒

上一棒@可数名词 

下一棒@嗷呜~ 

沙雕流水账+意识流刀子

是众多结局分支中的一个,有糖有刀按需自取(?)。前情是江东的人先找到了两位失踪人口,就一起先带回江东了。

ooc预警,要考试了不想复习,强行拉孔明先生跟我一起摆大烂。注意避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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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江东后,孔明先在都督府上修养了几日。鲁肃本来已安排好了馆驿,让孔明暂住都督府自然是公瑾的主意,狡猾的猎物终于到手了,当然要放在身边时刻盯着才放心。不过给孔明的理由是“馆驿简陋恐照顾不周”,孔明也不多问便欣然答应。这几日难得的安稳清闲,尤其是对于两个刚刚经历过长达月余的追杀的人来说。大部分时间两人都在各自房间养伤,有时一个人待着实在闷得慌,便跑去对方屋子里说说话,偶尔也弹琴对弈聊以消遣。


也许是习惯了竹林里那些相依为命、轮翻值守的长夜,公瑾夜里醒来见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,竟有些不安,索性起身直奔孔明房间。推门而入,正巧孔明亦未寝,于是干脆抵足畅谈直到天明。公瑾以静心养伤为由,不许谈及任何有关军政及荆州的事宜,孔明也懒得言语周旋,两人便当真不论国事只谈风月,不争天下,只叙私情。


孔明知道周公瑾想要干什么,他想把自己扣在江东,作为筹码,逼主公归还荆州。是该做点什么的,但不知为什么,也许是真的累了吧,孔明没有试图以三寸不烂之舌使公瑾改变主意,也没有想任何计策逃离江东,只老老实实地做都督府的座上宾。不知是从竹林中的哪个不眠夜起,孔明突然厌倦了与公瑾之间的步步为营、谋求算计,尽管他们别无选择。


这几天在公瑾府上,两人可以说是做尽了挚友间能做的事,将知音两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,大有情好日密的架势。不过孙权和鲁肃倒是对于这两个人的关系转变十分不适应,一直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突然情好日密起来,不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。尤其是在听到公瑾以孔明换荆州的提议后,子敬更加不放心把孔明放在公瑾府上。尽管公瑾一再强调自己有的是耐心,“若不归还荆州,便只能将孔明点了天灯来告慰南郡城下枉死的江东将士”这一说法只是用来恐吓刘备的,但鉴于公瑾想杀孔明也不是一两天了,孙权和鲁肃还是一致认为将孔明移出都督府比较合适。公瑾又说孔明一向狡诈,若不放在眼皮底下看着,恐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。子敬表示在你府上也不耽误他闹什么幺蛾子,到时候反害了你也说不定。


两方争持不下,孙权只好出来打圆场,说公瑾的担心不无道理,但日夜留意孔明举动实在太费心神,公瑾旧伤未愈又添新伤,正需好生修养,不可因此事再劳心费力。不如将孔明押入大牢,派兵严加看守,不许任何人探望,一则使孔明纵有诡计也无处施展,二则是给刘备施压,免得他知道孔明好端端住在都督府上,便不急着救人再将荆州拖延不还。公瑾没理由反驳,也只好不情愿地将孔明交公。孙权直接派亲兵将孔明从都督府上带走,公瑾待人走后才回府,他还没想好该以何态度面对昨日还是座上宾一朝变为阶下囚的孔明。


孔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一点也不意外,甚至表现得比公瑾还从容些。虽说是将他押入大牢,其实就是在牢里好吃好喝地供着,每日还有专门的医官来送药换药,除了地方阴寒了些,哪也没亏着他。随身的物件都搜查了一遍,没什么危险可疑的便都让带着了,连衣服也还穿着在公瑾府上新换的那件。四周的监牢都清空了,只留亲兵把守,除孙权和周瑜外任何人不得求见。原本子敬也是可以探望的,但公瑾怕他过于心善被诸葛利用,便吩咐连子敬也不许放行。


孔明入狱的第二天,鲁肃便过江与刘备谈判去了。刘备得知孔明身在牢狱急得不行,又听了公瑾那一番洞吓之辞,想起军师也曾说过周瑜恨不得把他点了天灯之类的,更是吓得不轻,连忙满口答应。众将见主公乱了方寸,忙示意鲁子敬之言不知真假,就这样答应未免太过草率。刘备心神不宁也难辨真假,便请子敬代求吴侯宽限几日,容他收拾兵马退回江夏,再归还荆州。子敬答应向吴侯求情,但也再三强调尽快归还荆州孔明便能少受牢狱之苦,如若一再拖延不还,以公瑾的脾气,就是吴侯也难保孔明性命无忧。


却说孔明那边,孙权是懒得往牢里跑,只差人一日三次报告孔明在牢中状况。子敬又不在,便只有公瑾每日来探望。今日公瑾是与医官一同来的,还在孔明换药时问了问伤势,孔明只道日渐好转,已无大碍。等医官告退,孔明席地而坐,公瑾也在孔明对面坐了下来,四目相对一时无言。


孔明笑了笑打破有些凝重的气氛:“公瑾伤情未愈,还是少往我这折腾为好,这里阴气颇重,当心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。”

公瑾倒是没心情跟他胡扯,语气中带着些歉意:“暂且委屈先生在这里小住几日,有什么不适之处尽管告诉我,我跟主公会尽力满足。”

“不委屈,吴侯照顾得很周到,比起竹林里逃命的日子可舒服多了。”孔明依旧笑道。

公瑾摸不清孔明话里的情绪,只觉得莫名有些心疼,便安慰道,“子敬已经去荆州见刘皇叔了,只要皇叔肯归还荆州,我主公定不会难为于你。”

见孔明低头不语,公瑾又补充道:“刘皇叔向来以仁义著称,我料他断不会为了几座城池而舍弃先生。待荆州回归我江东,我便放你走。”


孔明苦笑,刘备的仁义他自然是知道的,他担心的正是主公按约归还荆州。如今子敬已经过江,归还荆州之日恐怕已近在咫尺······

孔明暗自盘算着,面上却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:“这么说,我在江东也待不了几日了?”

“但愿如此。”公瑾轻叹一声,点了点头。

“那我倒还有一事相求。”孔明笑着挑起眉梢,从怀中摸出个东西来。

“哦?何事?”公瑾正疑惑,却见他摸出的是一只竹箫。

那竹箫正是公瑾失忆时赠予孔明的,自从公瑾恢复记忆,两人便再未提起过。


公瑾也从怀里拿出了自己那只竹箫,他是有随身携带乐器的习惯的,却没想到孔明也一直贴身带着。

“公瑾可还记得在竹林中说过的话?”

“记得。‘待你我摆脱追杀,出了这片竹林,我便教你吹这竹箫。’”

“那么亮斗胆请公瑾履行承诺。”孔明郑重其事地说。

“这有何难?”公瑾剑眉微蹙,不解孔明为何把这等小事说得如此郑重,莫非怕留在江东的时日太短不够学成?于是将箫一转送至唇边:“我现在就教你,一日之内便可学成。”


箫声一起,仿佛隔绝了世上的一切繁杂争斗,两人也暂时抛去了各自心事,只做一时知音。一个教得认真,一个学得诚恳,只一两个时辰孔明便已掌握娴熟。天色不早了,公瑾也该回去了。孔明隔着牢门欠身拜别,略显单薄的身影突然刺得公瑾心中一悸,使人刚走出几步便又折了回来,总觉得哪里放心不下。到了门口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,寻思了半晌只是嘱咐孔明好好休息、少生忧虑。孔明点头应下,公瑾转身要走却又想起了什么,回身交代侍卫:“此处阴寒,入夜时给他煮一壶热茶取暖,夜里凉了就再煮一壶,别叫他喝冷的。” 待公瑾走远了,孔明对着逐渐消失的背影轻叹一声,摇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:“公瑾啊,不必了。”


是夜,公瑾从不安的睡梦中惊醒,听到的却是孔明在狱中自尽的消息。


公瑾飞马赶到时,就见孔明已经倒在血泊中,并不宽敞的牢房,里外围满了惊慌失措的守卫,见公瑾前来,纷纷向两侧让开。公瑾径直冲到孔明身前,推开一边手忙脚乱的士兵,就看到一截断裂的竹箫正插在孔明白玉般的脖颈上。那竹箫已全被染红,鲜血正从箫管中喷涌而出,浸透了孔明的半边衣裳。


大片的血色晃得人眼前发黑,公瑾直觉得咽喉一紧,舌根泛起一阵腥甜。他极力让自己冷静,迅速拔掉那截竹箫,用力按住伤口试图止血,可惜无济于事,鲜血还是从指缝和两侧不断涌出。

公瑾抬头对周围人怒喝道:“都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去传医官!” 

守卫慌忙跪下:“已经去传了,医官还在路上。” 

公瑾刚要呵斥,却见孔明缓缓摇了摇头,虚弱地开口:“来不及了。”


公瑾深深叹了口气,屏退众人,将孔明从地上揽入怀中,手还死死压着伤口。他早想到孔明可能会轻生,所以早就有所准备,将牢房所有坚硬有棱角处都加了草垫,杯盘餐具一律是木制,不留任何锋利之物,连孔明束发用的发冠都是无需加簪的款式。怎么偏偏就疏忽了这只竹箫?他怎么也没想到此物竟也能变成凶器。

公瑾又气又恨,眉心拧成一团:“你,你,你这是为何啊?”此话出口,却分明满是惋惜心痛,“荆州对刘备就那么重要吗?啊?比你的命还重要吗?”你是卧龙啊,有你在刘备何愁无处立身,又何苦为了荆州殒命。

孔明只摇头苦笑,他太了解周瑜了,公瑾要的不只是荆州,他要的是趁接手荆州时将刘备等人赶尽杀绝。这是最后的机会,若再晚两日恐怕传来的便是主公的死讯。


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,公瑾被刺得咳了几声,竟咳出口血来,两人的血迹混杂在一处,也分不清哪里是谁的。顾不上胸腔的钝痛,公瑾腾出一只手来,扯了下裳一角欲去堵孔明伤口,手腕却突然被孔明抓住。

“公瑾,无用。”孔明的气息有些急促,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:“只盼公瑾能·····将我尸首送还荆州,那里也算是我半分故土。还有······将这柄羽扇,交与拙荆黄氏,聊以相念。”

公瑾见孔明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脸上带着恳切之色,忙用力点点头让他安心,压住声音中的颤抖,答应道:“好,好,孔明放心。”

孔明似乎松了口气,却仍不安地紧锁着眉头。

“公瑾······公瑾······”他一声一声地念着,紧紧抓着公瑾的衣袖不肯放手,却又不知到底要说些什么。

公瑾只得放弃了那血流渐缓的伤口,将孔明湿冷的手拢在掌心,认真地对上那双不安的眼睛,柔声道:“你说。我听着。”


孔明看着那对温柔如水的眸子,气息逐渐平缓下来,却好像没了力气,不再说话,只默默凝望着公瑾的眼睛。不到一晌,孔明的眼神开始逐渐迷离,好像困倦到了极点,却又强撑着不肯闭上眼睛。公瑾知道孔明挺不到医官来了,是该让他就这样睡过去,还是该再极力挽留片刻?

“孔明,孔明,”公瑾将孔明的手拉在胸前握紧,“你方才要说什么?你把话说完······说完再睡。”他尽量用着平淡的语气,不肯承认自己心中的不舍。

公瑾知道,孔明其实已经没什么紧要的事要说了,刚才一声声唤他只是濒死前的不安和紧张。


许是听到了公瑾的话,又或是回光返照,孔明眸中突然恢复了光亮。只见他眉心似蹙,气息浅弱却又急促起来,双唇微启,颤抖着似要说些什么,却最终化作嘴角一抹淡不可察的笑。那双才恢复清明的眼睛终是缓缓阖上了,公瑾不知道他最后那一刻在想什么,是刘备吗?是荆州?还是隆中草庐?又或者,是那支折断的竹箫。


医官赶来时,只闻牢房方向中传来一阵箫声,他听不懂却也觉得悲切,好像又不只是悲切。待走到牢门外时,箫声便停了,公瑾放下竹箫顿了顿:“叫他们都退下吧。” 医官看到他要抢救的人静静地躺在地上,已经毫无生气,刚要下跪请罪,却见大都督挥了挥手,“不必了,下去吧。”


公瑾在孔明身边坐了许久,直到东方将白才离开。洞箫呜咽,贯穿了漫漫长夜,而如今世上,已再无人听得出这箫声中蕴藏着什么。天亮之前,公瑾去了子敬府上,当朝阳再次升起,他将依旧是那个心系江东、志在天下的周郎,但天亮之前,他只想做一个刚刚痛失知音的寻常人。


“孔明死了。”公瑾沉默了半晌,却只挤出了这几个字。

他想说如果把孔明放在都督府上,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;

他想说我无数次想让孔明死无葬身之地,如今他死了我却高兴不起来;

他想问这算不算是我逼死了孔明······

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。


子敬刚从荆州回来就得知了这个消息,故而一夜无眠,此时也只能劝公瑾节哀。他本以为,公瑾此来是跟他讨论如何面对刘备以及荆州的问题,但看起来公瑾现在完全没有心思考虑这些,于是便也不提。两人几乎是枯坐到天明,其间子敬偶尔劝慰几句,公瑾不甚答话,子敬便也不敢多说。


待天光大亮,公瑾起身交代了孔明的遗言,回府换下沾了血迹的衣裳,与子敬一起去面见吴侯。请示过吴侯,公瑾次日启程,亲自送丧,同诸葛瑾一起将孔明灵柩扶往荆州。江东众人只道都督是为了荆州而去,只有子敬知道,公瑾是为了再送孔明最后一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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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1)竹箫的来历详见合集中《竹箫》 一篇。

(2)拙荆一词虽源于东汉的典故,但广泛用于代指妻子似是宋代以后,用在这里如有不妥还请各位看官多多包涵。

(3)医学上来讲,人在急性大失血休克之前,首先会烦躁不安、焦虑或激动,皮肤苍白出冷汗,肢体湿冷;而且大失血的死因应该有供氧不足,所以还会呼吸急促胸闷气短;后逐渐出现表情淡漠,反应迟钝,呼吸浅快,昏迷等等。稍微参考了一下,所以孔明开始比较不安,去抓手手还不停叫人家,呼吸也比较急促,后来平静下来除了被公瑾安慰到也是因为到了淡漠阶段,最后就是回光返照加呼吸浅速,然后就凉凉啦()还有,颈动脉破裂如果不抢救大概能活30分钟左右,感觉医官到不了这么快。

(4)关于孔明的遗言,送还荆州也是为了让刘备安心,省得他上江东抢了。羽扇中藏着给刘备的遗言,是在公瑾府上就写好的,是告诉刘备自己并非被人所害,让他不要向江东寻仇,保持孙刘联盟,以及简单交代如何对付江东催债和曹操来袭之类。交与黄氏是为了打消公瑾疑心(不然遗言肯定到不了刘备手上),黄氏知道羽扇的机关所在,会将遗言取出交给刘备。

彩蛋是我刻的章子,如果有人想看的话(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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